第八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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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老者姓吴,年纪约莫六十多岁,生着一副饱经风霜的红脸膛,白发苍苍,挺有精神,待人一团和气,极善言辞,讲起话来那花白胡须不住抖动,那双“一线天”小眼睛总是带着亲和的笑意,非常有趣,给人留下难忘的映象。听完我的讲述,低头寻思一阵,眨巴着小眼睛说道:

        “哎,听你们的口气,说得大概是下河的仁村。这里叫上仁村,你们也许没有来过。说起你们的庄子,我却是去过的。你们未弄清村名,又不熟路径,走岔了道儿,方才到了这里。不过,你们也不要发急,要是真的想去下仁村,顺河道走是条大路,再不会迷路的。”

        接着他便讲说起下仁村的景况:“说起这道河,也算是不大不小,咱沿河的几十个村子都紧靠着它,这个仁村便是沿河头数起的第三个村子。若说起下河的仁家村,的确是个好地方。那儿人多庄大田地好,沿河的许多能人都出在他们村,可谓是人杰地灵!刚才你们提起的那个医生家,我琢磨他八成就是大名远扬的‘赛华佗’魏大夫家了。”

        讲着讲着,他停住话头,提起炕桌上放的水壶,倒满一杯水,端上向众人客套的让让,便咕嘟咕嘟美美喝了一气,摸摸嘴,方才笑道:

        “嘿,提起那些事情,换上你们年轻人,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我一来上了年纪,性儿缓了;二来逢事总爱唠唠叨叨把话说光,一提起便是稠泥滥水一长串,要不,憋在肚里老觉不痛快。好在你们都是闲人,咱就来个焉萝卜遇上老菜刀——慢慢儿剁。”说到这里,他又笑笑,把喝剩的半杯水一气喝完,这才接上原先的话头,“嗨,若要提起‘赛华佗’三字,不是吹牛,咱这方圆百十里路上的大人小孩,可谓是没有一个不晓得的。他医术高妙,待人和气,从不摆架子。不管路远路近,人生人熟,只要你去请他,一问病情立马出诊,确能手到病除。因此,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一见面都叫他‘活菩萨’。我与他相识也有好几年的历史了!当时,咱村里张家的妇人得了‘水臌’病,肚子胀的活像扣个大铁锅,能活活把人吓坏。送到县医院,诊断为‘肝硬化腹水晚期’。天天输液排水,治疗一月有余,终不见效,病情反而加重。最后医院里没法治,方才拉回家里。家人忙忙乱乱为其准备后事,眼见一个人是没有那话了。大概她前世里烧过长香,命不该绝,有一个邻村的亲戚却坚持要请魏大夫来看。大家伙一听,有的苦笑着摇头,有的干脆说,‘人家大医院没法治的病,一个乡村土医生又能怎样?’可这个亲戚一再坚持说,人家看不起的木匠还能盖轩轩楼,不见得城里人就比乡里人高明的多。人总归都有一段望长心,张家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叫我跟上那位亲戚,提上两包饼干,前去请人 。

        “在路上,我肚里暗自埋怨这位亲戚纯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人家大医院已定性的不治之症,咱山村的‘感冒’先生又能怎样?无非还是睁睁大眼瞪瞪小眼罢了。再就是这五十余里的路程,要是搭上明早的班车,兴许还能赶上给病人烧一张纸……还有这半百里脚程,人家一听嫌麻烦不去哩。我这个跑腿的在汽车上言来语去怨长怨短,对他说这纯粹是额头上系裤带——多余的一套。闲话总归是闲话,我这个帮忙的人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但愿能请动魏大夫,治好病人,这些信口开河的胡言乱语,只为扯闲解闷而已。

        “到了下仁村,找到魏大夫家,他正吃着早饭。我们说明来意,他忙放下饭碗,倒了两杯茶水,递给我俩,便询问起病人的情况。见他如此热情,我一肚子的不快早丢到爪哇国去了,连忙把我知晓的一些细节,诸如‘某时某刻发病,在某地治疗,现时症状如何’等等,搜肠刮肚整个儿倒了出来。他听后便低头沉思了一阵,说:‘据你方才所言,此症是水臌无疑,西医叫肝硬化腹水,应该能治好,就不知病人服过中药没有?’一听此话,我心里生出一丝敬意,连忙答道:‘听说早先曾吃了几付中药,不见效时才送进医院的。此后我就不大清楚了。’他听了笑着对我俩说:‘嗨,才吃了几付中药?常言说得好:猛药治重病。要想治好病,必须药量足。漫说中药效能发挥慢,即使再快也行不通。唉,说起我这个人呀,死脑瓜就爱抱一根弦弹!多年来虽然是中西医结合看病,但骨子里偏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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