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棋逢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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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罢拳,天已大亮,我俩便说着闲话往回走。经过花园时,我问道:

        “人家栽花种草是为了美化环境,表现自我,花都栽在引人注目的地方。你却把花养在这无人知处,不免有些可惜呀!”

        他微微一笑,很细心的把花园检查一遍,方才说到:

        “因为我生性吝啬,既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怎能让人随便欣赏呢?再者,我喜欢清静,花草也爱幽静处,栽到这里,亦可算是两全其美。”

        “诚如你说。但园子里的这些桌凳,就显得不太‘幽静’吧?”

        “你有所不知,这里边也有一段不太大雅的情趣呢!曾不记咱当初见面时,你曾咏过卢梅坡的一首小诗:‘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我又没有那一段‘锦绣诗肠’,看雪时便有些美中不足感。因此我便把作诗改为对奕,这样就成了‘小园独游不精神,携伴对弈方有情,一局棋罢花重开,东风撩人满面春。’这些桌凳就是专为玩棋而设的。”

        提起玩棋,我在“七才子”中被人称为“杨高棋”,闻听此言,技痒难当,实想在棋子上显露一手,便挑逗他说:

        “论起玩棋,这可是一种绝好的娱乐活动。自古至今,成名人士无不通晓棋艺,甚至为终生癖好。就连那些香闺女流辈亦颇知之,足见其益处之广,好处之多。就不知你的棋友怎样?”

        “唉,还提什么棋友呢!”他叹了口气,神情有点沮丧,苦笑着说,“我学会下棋有好几年了,从来没有遇上高棋手,致使棋艺至今荒芜。每在心高气爽时,便心血来潮地去东约西凑,但总不如意。后来,我便在空闲时将三弟教会了。还好,我那三弟虽然年纪幼小,却生的绝顶聪明,对于下棋,又很着迷,稳重沉着,攻防能力颇强。倘我稍有大意,便会落败,到也算得上是一位很有情趣的‘棋友’了!”

        “很好,很好。”等他话一停,我便亟不可待地坐在石凳上开口了,“你有这样一个聪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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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俐的小弟,实在难得。至于我,平时玩棋,总觉棋友难得。今番相会,听一言便知遇上棋中知己,当面错过,岂不后悔?这里我倒要讨教一番了!”

        “看你把话说到你了去了。俗话说:‘舍命陪君子。’我怎敢扫你的雅兴?奈小弟这边,论起棋艺,似通不通,恐失你意,且请见谅,方敢陪玩几局。就不知尊兄喜好的是那一种棋。”

        “不瞒你说,对于棋法,我天性痴好。无论围、象、跳、跃、陆战棋,孩童玩的石头棋,我都喜爱。这里就取你所便。”

        “既然如此,咱就玩象棋吧!”他便从石桌下拿出棋子,便摆便说,“对于围棋,我只看过棋谱,没有经过一次实战,闲时只是玩玩象棋。”别看我能吹会撂,其实最为拿手的还是玩象棋。经过一番推让,两人便聚精会神地下开了。此番对弈,相持了足足三个多小时,直到他母亲喊吃饭时,方才停战。在这有点漫长的三局棋中,虽然我以比二略胜一筹。但我深深地感到他的棋艺之精、棋德之美,倒要高我许多。倘若我失着,他总是百般提醒,亦不主动吃子。对方陷入绝境的棋子,到紧要关头他才去吃。他的棋风又稳又狠,柔中带刚,实是我第一次遇上的硬手。第一局还未走到中途,两人面上都带了汗,这也是我下棋史上的第一次经历。真可谓“棋逢对手方有意,将遇良才倍精神。”——这次对弈,使我转变了下棋时一味猛冲猛打、大刀阔斧、赶尽杀绝的棋风,从而变得刚柔相济、避免吃子、多算棋路,力求险中取胜。此后,每逢与人对弈,虽然间稳操胜券,但对手从没有因输棋憋气而红脸,总是说我棋风好、人品高、艺法精。所有这些,都是从与他的那一次对弈中得到的。你想,在我心中能忘却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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