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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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嫌疑人郭建军,男,汉族,三十三岁,生于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十一日。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人罪;故意纵火罪;故意抢劫罪;故意买卖非法持有枪支罪;故意爆炸罪,故意强奸罪,故意买卖非法持有毒品罪;走私罪;猥亵妇女罪;胁迫组织罪;非法聚赌罪;敲诈勒索罪;行贿罪;非法拘禁罪;扰乱金融次序罪。以上二十一条罪名,人证物证具全,经公审判决,罪名成立。经合议庭合议,现本席宣判。

说到这里,法官环顾四周,见听审众人站起,方低头看着手中判决:判处犯罪嫌疑人,郭建军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此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立即执行。gd省高级人民法院,二零零八年四月四日。退庭

庄严肃穆的法庭内,听审的群众立即抱以热烈的掌声,响起一阵欢呼,有人高喊:为民除害啊主审席上的法官依次退席。

庭下被告席上的被告人,穿着囚服剃着光头。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押着胳膊把他推出,手脚戴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拖在地上哗哗作响。

脚步缓慢而又沉重的他,虽然已经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却没有一般犯人临死前的死气沉沉,反而嘴角翘起,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走到门口,明媚的阳光照在光头上,郭建军停住,深深吸了口起,心中一暖,忽然有一种新生的感觉。手中握住的冰冷手铐,似乎也有了丝暖意。目光落在四周围了一片的老百姓身上。

这就是郭建军看着不像是坏人啊年纪轻轻怎么就不学好呢一位白苍苍的老大妈,可能是年纪大了,看得不太清楚,死劲盯着郭建军,想看清这闻名全省,无恶不做的坏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其他人也是人头攒动。记者手中的闪光灯咔嚓嚓响个不停。可惜围了一圈的武警不会让他们靠近。

郭建军朝着老大妈方向深深鞠了个躬。白苍苍的老大妈喊道:孩子,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啊

郭建军笑笑,身后的武警推了他一把。一个踉跄,迈下台阶。早就等候的囚车,尾部车门已经打开。几个武警把他塞进车后,也跟了进去。车门关上,警笛响起。在老百姓注视的眼光中,几辆车组成的车队呼啸驶出法院大门。

车队朝郊外行驶去。一个挂着两杠一星中年军官模样的武警,打量着对面的郭建军。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个长的还帅气的年轻人。如果不是他这付打扮,任谁都看不出这人是个无恶不作的死囚。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么一个人走到这一步呢

看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郭建军似乎感觉到了对面人的注视,扭过身来,对那军官笑道:大哥能给根烟抽吗

中年军官多次执行过这样的任务,但这人的表情和举动不像是一个将要赴死之人,不由得立刻警惕起来,审视着对面的犯人。两旁的持枪武警战士,也是齐刷刷的盯住他,手指摸上了扳机。

郭建军苦笑着摇摇头,道:这又不是港台的警匪片,难道你们还怕我逃走还是怕有人来劫囚车我都这样了,这可能吗这是gcd的天下,在中国还没几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任他怎么说,这些武警就是一声不吭,严密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哎不就是抽根烟嘛何必搞得这么紧张。郭建军眼光扫过几人的肩章和领花,转向窗外,叹息道:想当年我也当过兵,抗过枪,立过功,受过奖,流过血也流过汗说完便不再吭声,眼光迷茫的望着窗外,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位军官和几位战士听到他的话,都有点惊讶。军官警惕的表情缓了下来,战士手指也无意识的从扳机上挪开。

军官朝郭建军的身板上下打量一番,顿了顿,终于开口问了句:你也当过兵武警还是解放军

后面的。郭建军回过头来笑笑。军官稍稍迟疑后,从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着后,小心翼翼的递给了郭建军。后者说了声谢谢,手指夹上烟,放嘴里深深吸了口才吐出。

迎着前者询问的目光,郭建军缓缓说道:我是九三年的兵,步兵,在边界线上呆了三年。退伍后,回到了老家农村。家中就老母和老父,没有兄弟姐妹。可是回来后才现,父亲在我当兵的第二年就因为生病无钱医治去世了。因为盼着我在部队有出息,不想让我思想上有包袱,临终前交待我妈没有告诉我。回家后,父亲没了,母亲也生病卧床不起。悲痛归悲痛,可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母亲的病还要医治。可我身上包退伍费和平时存下的津贴还不到三千块钱。带着母亲到城里做了各项检查后,随便买了点药,钱就差不多了。在战友和乡亲们的帮助下,凑了点钱让母亲住了院。可是住院的费用对我们农村人来说太高了,根本负担不起。只好把母亲托付给城里的战友,自己南下打工,希望能挣点钱给母亲看病。说到这里,手中抽了两口的烟已经燃到了烟屁股,烫了下手掉落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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