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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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针密密地走过两圈,仿佛能听到时间落地的声音,医院走廊跑进来一个满脑门儿汗的小胖子,甫一见到鹿峤,便冲过来抱住她,语气中满是疯狂的焦躁:“你有事儿吗,你受伤了吗?”

    鹿峤静静地站着,任凭他将自己勒得紧紧的,几乎将自己与这世界隔离开来,只剩下敲鼓般的心跳。过了良久,她才重新感觉到周遭的环境,抬头看着自责的染青。

    “是我不好……我该带你回家的,不该等什么老师,他们也没人想起来去告诉我你出事儿了……”

    “我没事儿,出事的人不是我……出事的人还在手术室……”鹿峤拉着染青的衣角,脸上还有一丝惶然。

    染青看看手术室的大门,问道:“到底是什么人袭击了你们?”

    鹿峤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是个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那人好像还昏迷着……警察也来的很晚,什么都没有调查清楚,唯一知道的就只有,他应该是小东山爆炸里跑出来的。”

    “那……那个手术的孩子的父母呢,还没到么?”

    说到这一茬,鹿峤才意识到不对,她慌了许久,完全没有想起来楚渔的家人还没来。

    染青抬头看向长椅上坐着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棉衣,三十出头的模样,神色中略有疲惫,却正是鹿峤班上的老师。

    大约是察觉到两个小的正在看他,男人抬起头来,道:“楚渔没有父亲,至于她妈妈……我们已经派人去接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他话音刚落,走廊上,金老爷子颤颤悠悠地走了过来,坐在长椅上,叹气道:“警察去接了那孩子的妈,但是……说是三四个小时之前,就被一枪打死了,跟刚才幼儿园现场的是同一把枪……杀人的应该就是那个男的。巧的是,他好像就是手术室里那丫头的爸爸,因为吸毒杀人,进监狱很多年了……”老爷子说的很简短,听得鹿峤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门里门外,一墙之隔,然而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楚渔却不知道,她已经没有妈妈了……

    手术很漫长,漫长到身心疲惫的鹿峤以为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儿,被开门声惊醒的时候,却已经是天黑。移动病床上躺着的人那么小,似乎被被子轻轻一掩,就看不到了。主刀的一声摘下口罩,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疲惫地捏着眉心,道:“手术挺成功的,不过失血太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先送重症监控室吧。”

    这里唯一能主事的大人便是老师,他起身向一声鞠了个躬,道:“谢谢您了。”

    女医生看了看他,未置一词,推着楚渔离开了。

    从始至终,鹿峤没说一句话,只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离开的方向,仿佛心中巨石被轻轻抬开,一时间竟忘了要如何呼吸了。

    “小青子,等小鱼儿好了,我可以带她回家吗……”

    “好,我们带她回家,一起回福安街。”

    这时候,他们不知道,那个小小的姑娘会一直醒不过来,她这一睡,便是很久很久。

    ——

    意大利,都灵。

    众人再一次联系不上江涯了,这货估计又上了飞机。

    安杰罗派出了他手上能派出的所有人马,四散到北意大利的各个角落寻找自家妹妹的下落。欧阳翻阅着厚厚的资料,唉声叹气:“你说,这都是我退休之前的最后一个case了,为什么又这么多破事儿,又牵扯那么多前尘往事,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退休吗……”

    木阿吉喝了口热茶,嗤笑一声站起来:“这不是挺好么,蚀心人的案子本来就是你警察生涯的闪光点,如今来一个完美的收尾,正符合强迫症的审美。”

    毛小天在一边点头啊点头,他手上拿着的那一页,正是拉姆这几年能够被搜寻到的行迹,那个曾经羞涩的总是温柔地微笑着的小警察,似乎真的渐渐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会躲在那里呢?”欧阳牧搔着下巴颌。

    “放心吧,找人是我的老本行……”阿木博士自信满满:“作为蚀心人的第一个受害人,拉姆无疑受他的影响最深,大概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最用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娃太过单纯……”拎起那一张资料,木阿吉把照片上年轻人纯善的脸看了又看:“所以,拉姆藏身的习惯,无疑跟蚀心人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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