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随意的撑在桌面上，脸上的神色认真了几分，“我不是要破坏你们陆氏的族规，就想让你给句话，到底什么时候把肖蒙放出来？她也算打小就跟着你，什么秉性你并非不清楚，昨晚如果不是我，她肯定会拼死护着那丫头，你总不能真为了小作精，让她在观月楼里待上六天吧？”
“此事与你无关，”陆易深倾身向前，点了点指间的烟灰，语调冷凉，“既知有关陆氏族规，就该明白，这事没那么好商量。”
白衍皱眉，摸了摸下巴，“老陆，我发现你在小作精的事情上，真是较真的可以，你就一点不担心肖蒙撑不过观月楼里那些刑罚？”
“我训练出来的人，当然清楚她是否撑得过，”陆易深目色冷淡的瞥了过去，清冷的嗓音意有所指，“既然担心她，当初又何必要跟她一刀两断，这就是你所谓的放养？”
白衍：“”
“肖蒙是肖氏族人，身份不比寻常暗卫，我从未与她建立血契，换言之，她虽受暗卫营统束，却始终是自由身，你若是后悔，我可以”
“不用。”
白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脸色沉了下来。
陆易深也没有再开腔。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片刻后，白衍才不咸不淡的来了句，“你忘了我是有婚约的人，你以为人人都能跟你一样好命，喜欢的姑娘，刚好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有婚约的，这不是什么秘密，豪门大族历来如此，是以他从前并不觉得什么，哪怕后来他对别的姑娘滋生了别的感情，也从未想过，要和家族抗争。
他这些年唯一做的，不过就是收起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安心心做好白家的继承人。
陆易深挑了挑如刃的剑眉，将指间快要燃尽的烟头捻熄，丢进烟灰缸里，眼光沉静而悠远，“怎么选择，在于你，无关你背后的家族，你若是打定主意要与她生死相依，此生非她不可，白伯父又能奈你如何。”
其实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周遭又有片刻的静默，白衍才苦笑着点点头，“也许你说的对，若是我执意坚持，天塌下来，也没人能将我怎样。”
他撑在桌上的手紧了紧，逐渐紧握成拳，才又笑了一声，“算了，不提了，肖蒙放在你身边，我也算放心，我今天来，就一个要求，看在她从小就跟着你的份上，少让她受点苦，也算我这个做兄弟的，欠你一份情。”
陆易深抬眼，冷淡清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定了好几秒，才用着沉如磐石的嗓音开腔，“既然不打算和她有以后，这份情，你又打算以什么资格，什么身份来还？”
白衍怔了怔，蹙眉，“老陆，江家那小姐什么情况你不是不清楚，当年人家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从山崖上摔下来，到现在一只脚走路还不大灵光，你觉得我能为了一己私欲，推开人家？”
这事陆易深不好发表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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