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张口的物件儿,一顿不吃都不行。亏了萧玄衣在契丹还当过马夫,竟然把这点忘了,乐不可支地从阴山弄回一匹马来。
回到近河小筑之后,萧玄衣开始为白马的事儿发愁。首先院内没有马厩,萧玄衣只好辟出西厢房来,在屋内栽了一根木桩子拴马。马槽也没有,找了个瓦盆先迁就着。
马要吃夜草的,萧玄衣在西厢房内搭了一张铺,第二天醒来时,但觉屋内骚气熏天。
萧玄衣这才想起,马这个东西,大小便很没规矩的。
“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没羞没臊……”
萧玄衣一边数落一边把白马牵到院外,找一棵树拴了,然后回到院内,寻出箕畚之类,将西厢房内的马粪清扫出去,最后端回来几簸箕带有树叶的松土,垫在拴马处。
这瓦盆当马槽确实太野道,改天去受降城,让鲁奇大哥给做一个。再一个,天要冷了,得收集一些草料,还得准备一口铡刀,还得准备一口淘草的锅……
自己大爷当的不耐烦了,竟然请回来一位老爷来伺候。萧玄衣想着,不禁头大起来,这时,只听外面马蹄声杂沓。
萧玄衣迎到门口一看,却是李克用,盖寓联辔而来。
萧玄衣一手扶着门框斜睨着两人:“今天没打算请人吃饭哈。”
“不用你请。”李克用一边下马一边笑:“我们是来打劫的。”
萧玄衣正目瞪口呆,双手已被李克用反剪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打劫。”
“那也不能背着我的手啊。”萧玄衣使劲挣扎。
“废话!让你拔出剑来戳我们呀。”
李克用说着,盖寓便笑吟吟地上来搜身。
“盖大哥你怎么也学坏了?”萧玄衣挣不开。
“误会哈,三弟,哥以前是剪径出身。”
“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要能看出来,哥早就下大牢了。”
盖寓笑着,从萧玄衣怀里摸出两张金叶子:“今儿个的酒钱是有了,要不要到屋里去翻一翻。”
“盗亦有道,这事儿不能做绝了。”李克用说着,一把将萧玄衣推开。
萧玄衣扭扭脖子,摔摔胳膊,从地上摸起半块砖头:“今天我要大开杀戒了!”
“请便!”
萧玄衣一手举着砖头,眼看着李克用,李克用也盯着萧玄衣手中的砖头,两人兜起圈子来。
“嗖”的一声,砖头飞出,李克用一闪,那半块砖拍在一匹马脸上。那马嘶溜一声,顿开缰绳,一溜烟跑的没影儿了。
“你怎么砸我的马?”盖寓大叫。
“你的马便宜,李老三的马我赔不起。”萧玄衣笑眯眯的。
“这么说你是诚心的了?”
“诚心的怎么会呢,这你应该问李老三,他为什么要躲开。”
“对啊,你为什么要躲?”盖寓问李克用。
“有人拿砖头扔你,你不躲吗?”李克用反问。
“对,我就是不躲。”
“你傻啊你!”
“你管得着吗?”
李克用无话可说,只得仰天大呼:“天呢,原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萧玄衣加了一句。
“不就是一匹马吗,我赔给你。”李克用咬了咬牙。
“那感情好!”盖寓也不吝。
“萧老三,把你的那匹白马送给老盖。”
“为什么赔我的马?”萧玄衣诧异。
“难道要赔我的马?”
萧玄衣愣了一会儿:“也对,我正为它发愁呢。”
“怎么回事?”李克用问。
“那畜生拉了我一屋子。”
“不是我说哈,三弟,你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再伺候一匹马,够你受的。”盖寓开始诚恳起来。
“谁说不是呢?”萧玄衣摊开手。
“要不这样,你真愿意把马给我,我给你两千两银子。”
“都是兄弟,说什么银子。”
“那就多谢三弟了。”盖寓喜出望外,便要进院子看马。
“在院子后面拴着呢。”萧玄衣一指。
盖寓去院子后面牵马,萧玄衣和李克用便进了院子。不大一会儿,就听盖寓喊道:“老三,你的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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