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新型的摩托罗拉，很熟练地播通了表哥程建设的号码。“哥，开面粉厂的刘磊你认识吗？”
开面粉厂的刘磊？程建设愣了一下，他认识的面粉厂老板本来就没几个，还真没这一号人。忽然他想到了镇政府的那位，不是和李君然一块入股了家小型的面粉厂了吗，表弟怎么会和他有牵扯呢。
“是不是很年轻，很能打的那个？”程建设想再确认一下。
黄留军见表哥回答的有些迟疑，正想嘲笑刘磊是个骗子，拿表哥吓自己。又听表哥问是不是年轻能打，这才想到事情估计玩大了，忙夸张地点着头回答：“对，对，对。”
一连串的几个对字，动作也如小鸡啄米般，看得几个工人直想笑。
“你没惹他吧？”电话那头不确实地问道。
“哥，我把人家面粉厂砸了，他不让我走！”黄留军声音里有一股颤抖，听到表哥问话的口气，他现在确实有点怕了。
来的时候他与几个小弟商量的是速战速决，只要没人反抗就不打人，只砸东西，砸了之后迅速撤离，当时又没有摄像头，即使有人认出自己，他们来个死不承认，气死你也没脾气，实在没料到他们六七个打架能手居然会走不了。
“嗞——”程建设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混帐表弟，跟他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打架一定要看清对象，不能惹的人就要跟他们讲道理，跟我们讲道理的人你才可以去动手，跟我们讲法治的——你就躲远远的吧。
“商量赔偿的事吧，他们要的钱不太过份就别再还价了，我马上过去帮你赔个不是。”程建设说过完，就气得直接挂了电话。
“哥，哥——”黄留军喊了二声，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看，又无奈地装进口袋里。黄留军记得几年前也发生过这样类似的一件事，那是在酒店厕所里他和一个小二逼青年发生点矛盾，对方出言不逊被自己狠狠揍了一顿，结果打到硬茬上了，他是一个官二代，表哥带着自己向对方赔了许多不是，送了大把的钞票才算了事。
而这事刘磊没有报案经官方处理也是有他的考虑，他们一伙上门砸了自己的面粉厂，如果经派出所或法院处理，就看两方估计拼背景、拼人气了，一套程序下来，折腾一两个月都是快的。对方能耗得起，他们耗不起，这设备轰轰地响着，每天挣的都是钱啊！
“姐，张蕊，你俩算一下咱们把设备修好需要多少钱？”张蕊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和刘倩一块钱仔细查看被砸坏的机器设备，几个工人也自觉加入到统计之中。
这些东西都是刘倩亲自经手核算出来的，十来分钟她就算好了损失，拿着小本子到刘磊面前让他看。面粉设备本来就不是特别复杂，被砸坏的东西都外围的铁皮及部分仪表，以及电机上的小配件，其它的铁疙瘩他们也砸不动，另外还有撒出来的一些小麦、面粉。刘磊一看，算出来的损失才万元左右。
“怎么砸的东西那么少？”他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刘倩的眼睛，刘倩了解他的意思，向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事弄的，他们打砸的成本也太低了吧？刘磊琢磨一下，附耳小声说：“大概几天能修好，把这维修时间的损失加上。”考虑一下，又说，“还有工人的误工损失，能算的都算上。”
黄留军一在看着他俩嘀咕吓的直冒冷汗，他不会狮子大开口，要的自己倾家荡产吧，真那样的话我往哪跑呢？
十来个人就在车间里站着，有个工人要收拾散乱的东西，被刘磊制止住了，一会儿程建设要来，这个破坏现场还是让他过过眼比较好。
程建设和村支书李留记，村里的大老板陈建军、赵富贵等人在饭店里喝了酒之后，他们四个就到李留记店里打麻将，挂了电话，他从家保险柜里用个包装了十来叠百元钞票，怕不够，又抓了两把塞里面。四人一辆车向面粉厂开去。
发生那么大的事，也有必要告诉李君然知道，刘磊需要看着这几个人别再出乱子，就向姐姐刘倩小声说几句，刘倩出门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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