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四章 又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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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任守忠流泪不止,张茂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任都知,如今太后与官家不在此地,你哭也没有人看,收一收吧。”

眼看被揭破了心思,任守忠缓缓直起身来,对张茂则言道:“好啊,原来你等了几十年就是等这一日。”

“当初福康公主之事,你便怀杀我之心了?如今是你一手安排了此事,你终于如愿了。”

张茂则道:“我是深受福康公主大恩不假,但任都知误会了,此事非我所谋。”

“那是何人所谋?”任守忠尖声问道。

张茂则没有言语,而是道:“如今说此无益也。任都知你我总算有些交情,让我送送你吧。”

任守忠嗤笑一声道:“咱家以往这般待你,你还肯送老夫,这份度量难怪这个位置轮到你来坐。”

张茂则道:“都知哪里话,你两度出京,不都回来了么?论才干,咱们宫里每一个内宦及得上你,日后你回宫了,我还要多多仰仗你呢。”

任守忠冷笑道:“你是说这是咱家第三次被逐出宫么?三上三下?咱家这把年纪还能有这一日么?”

说到这里任守忠蹒跚地走出皇城。临别时任守忠跪下磕了头,呜咽道:“先帝太后,老臣先走了。”

任守忠一步一回头,几名跟随他多年的内宦都是忍不住流泪。

抵至政事堂时,面对王陟臣, 王囧等官员们的注目。。任守忠冷笑一声,自顾道:“不过是一般竖子罢了。”

任守忠说得也是, 这些官员都是年轻官员。他们没见过任守忠当年得势的时候, 欺凌内外的样子, 故而对他都不畏惧。

故而任守忠也没想到自己蛮横了一辈子,最后却败在这些年轻官员手上。

任守忠走入政事堂。

韩琦坐在堂中, 堂吏将空敕头交给任守忠。任守忠大笑道:“咱家还道如何,没有官家的御批,不过是空敕头而已。”

“韩相公, 此事咱家恕难从命!”

韩琦道:“已有四位中书的押字足矣,之所以不请陛下朱批,还用仆多说么?”

“官家亲政之初,不忍驱逐老臣,但尔不可持官家之仁, 而不奉命啊。”

任守忠道:“韩相公, 官家登基咱家是有襄助之功的…”

“如何襄助?官家为皇子时要你去宣诏, 你却避不肯行。官家即位, 你却交构两宫。”

说到之类, 韩琦拿出司马光与吕诲的奏疏便历数任守忠罪名。

韩琦数完任守忠大罪, 但任守忠皆是有辞辩解。。

韩琦不论任守忠如何说, 最后道了一句道:“汝罪当死, 但念在侍奉先帝有功, 贬去蕲州安置。即日差使臣押行,以平舆论之滔滔。”

任守忠知今日无幸道:“还请韩公念在旧日情谊,少缓我则个,容我收拾些旧衣物好上路。”

韩琦摇头道:“太迟, 任守忠即刻出宫!”

说完一名武将入内。

韩琦点了任守忠道:“立即押此犯臣前往蕲州看押。”

武将闻言立即攥住了任守忠的手臂道:“任团练请吧!”

任守忠惨笑道:“韩相公是怕迟则生变啊,好好!咱家这就上路,否则今晚不知多少人不能安枕!”

说完任守忠即被押出了政事堂。

一头白发的任守忠仰望皇城上空, 苦笑之余摇了摇头。

闻得任守忠贬至蕲州安置的消息,众官员们无不拍手相庆,称是官家登基后行得第一件快意之事。

以往遭任守忠欺凌的官员亦无不吐气扬眉。

当押着任守忠离开京师时, 士民放了爆竹相庆。

章越心头如释重负,去京师前目送任守忠离去之状, 也算是送别了自己进入政坛后的第一位对手。

就在除去任守忠的第二日, 这时审官院也给章越磨勘给出了结果。

章越至审官院交送了应格之解由, 批书印纸, 家状,以及未经磨勘所授的告敕宣札等等。

章越在审官院的举主一栏中,填有欧阳修,吴充,陈襄三人。举主必须是见任官员,致仕或病逝都不作数。

举主在官员磨勘,升迁和任用时都是很重要的。

首先举主与被举之人有连坐的关联,若被举人犯罪,举主遭连坐只是减同罪一等,故而举主举人必须慎重。

历史上王安石就是吕惠卿的举主,结果……

当然章越如今也有举主资格,不少品德低下的官员直接将手中的举状公然拿去兜售……但章越只举了王韶一人。

最后审官院审看了章越各方材料,最后给了出了一个优异的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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