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看高适已经须发皆白了,毕竟还是一位郡王,面对自己儿子的质疑,他眼睛一瞪,威势自然流露:“笑话!老夫不松手,李思那匹夫也回不了家,这样难道还不能确定几个人选?”

  高逡差点当场笑出声来,好在最后关头生生忍住了,只是一张脸硬生生憋得通红。

  高适皱了皱眉头,斥责道:“你就是面嫩,这等事情算个逑!石老头,张老头他们哪个不是和为父一样?若不是为父我带了个头,就凭他们几个糟老头子,还能拦住李思那小子?”

  高逡这下实在是忍不下去,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问道:“你老人家究竟要了几个名额啊?就这般粗野,难道不怕被御史弹劾?”

  高适难得在儿子面前红了次脸:“你问这么多做甚?此次平叛乃是陛下极为看重之事,能将你加入出征名单,已经是枢密院考虑到陛下的态度,以及为父豁出去这张老脸的缘故了,还想要几个?只要你能随大军出征,你那些弟兄想带上几人不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高适俨然有些得意,将颌下一部修剪得极为整齐的胡须朝前一拂。

  “再说了,咱们这位陛下,雄心勃勃,不光时刻想着要超越太祖,还要超越前朝的太宗皇帝,哪里肯让文官集团一直压制?少不得扶持咱们上台,此次西北叛乱便是这个契机。在这个时候,谁还敢出头与陛下对着干?可惜的是,最大的果子不是咱们得到,唉!”

  高逡对父亲的这句话十分好奇,不过想到自己事情,还是忍了下来:“父亲,朝廷是否确定好了出兵的日子?儿子也好趁这个时候准备准备。”

  高适开始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直接道:“哪里那么快能确定得了?少说也得半个月之后罢!”

  随即才明白过来儿子是要干什么,他沉吟了一会,又道:“你还是谨慎一些,非要带人一起的话,首先人数不能太多,其次得要有些真本事,能帮上你的忙的才行。适才为父说了,盯着这事的人很多,谁都想去西北立功,若是你做得太过,为父倒是不怕,就怕你日后升迁之时被他们翻出来说事,明白吗?”

  高逡冷笑了几声:“都想去立功,那也得他们有那能耐!若是真当项人都是软脚蟹,任人欺负?只怕是有命去没命回!以前儿子在西军那几年,便知道西北之地民风彪悍,项人生性好斗又爱抱团,更不要说还有不少人加入了西军,接受过禁军的训练。”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可惜上次护送沈扩的最后时候,与那个周同结了些梁子,要不然,若是能将那小子调到我的麾下,项人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盘菜而已。”

  高适似乎觉得儿子提到的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又回忆不起来,皱眉问道:“哪个周同?是沈扩的人还是哪一军的?有梁子怕个逑,看上了就调过来!若是他敢在军中不听你的号令,直接杀了便是,谁还敢说甚?”

  高逡见老爹发威,只得苦笑道:“就是上次一万钱买了咱家震天弓的那位。虽然不至于怕他,但只怕也杀不了吧?”他当时实以为周同万无幸理,与其再为了通知他而送去一条性命,还不如就此罢了。

  就算他和自己还算合得来,就算他是莫奇燮的亲信,那又怎样?谁让他自不量力要去断后?战场上哪能不死几个人啊?自己好歹还是渤海郡王府的人,他不相信莫奇燮会因为一个死人与自己为难;就算要找人寻仇,命令也是沈扩那厮下的,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哪里知道他这算盘还真打错了。回到京城的第三日,他应约去和几位狐朋狗友喝酒,刚出门就被东卫一个姓成的小家伙赌住大门,要他就撤离后没有给断后的周同撤退军令这件事情一个交待,并且威胁他:若是周同回不来,他只怕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别以为渤海郡王府能保得住他。

  一名小小的东卫试千户竟然敢威胁自己?他哪里来的底气威胁自己?高逡虽然也算个纨绔子弟,但他好歹不是个笨蛋,对方既然敢无视王府的存在,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当即托人调查周同,花了五、六日功夫,最后是托人走了魏直魏公公的门路,才打听出那小子的跟脚,竟然是这一代荣王的爱婿。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哪怕正值数九寒天,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他也忍不住当场便汗出如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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