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声一-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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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望也是一肚子气,强忍着说:“去接吧,迟早的事。”

  到了城里仍住林家,林之甫怕刘元新闲着生事,就让他每天去一趟乡下自己的庄子,帮着甲长打理田地、收租要账。不几天,刘元新对林之甫说:“林先生,今年的账不好收,几个月不下雨,黑河水太少,引不过去,地里豌豆阿、扁豆什么的只有一扎高,雀儿踮踮脚就够得着,农民全指望秋粮卖点钱还账,庄稼旱日踏了(土语:没有指望的意思)。哪里来钱。”林之甫对农事并非一无所知,知道今年欠收,说道:“那就先歇着,过段日子我俩一块去一趟。”

  林之甫是一随性人,这天早饭后,一看天气晴朗凉爽,让刘元新拾掇好家里养的一头驴,自己骑驴,刘元新牵着就去了庄子上,到了地头,发现情形比刘元新说的还严重,近百亩的农作物枝黄叶枯,怕是连种子都收不回来,对甲长说把今年的租子减半、债全免,甲长一高兴杀了只鸡,让庄子上两位长者陪着喝了几杯,几杯酒下肚,林之甫困头上来了,就在甲长家炕上眯了一觉,醒来日头已落山,急匆匆往城里赶,路过牲畜、皮货市场门口,一人从马路对面冲过来,在刘元新腿上很踢一脚,刘元新惨叫着滚到路边的小沟里,毛驴受了惊吓,尥起蹶子,驴背上的林之甫也就翻滚落地。

  罗望顾不上问,从驴背上托起刘元新,发现右腿小腿耷拉着,说声:“腿折了,取我的家什来。”就把人平放在了炕上,刘元新哎哟声不断,一声比一声高,罗望见刘英子抄手站着,小脸蜡黄,高声说:“快拿接骨家什。”见刘英子只看着自己发呆,猛然明白,那套东西每次用完都是林梅英收拾,刘英子根本就没见过,说声:“孩子抱到娘那边,把方秧也叫来。”转身来到自己原来的房间,翻腾出药罐子和木片之类的接骨工具,进门见刘元新抱腿在炕上扭动着哀嚎,说道:“平躺着,再乱动腿就废了,只有锯掉。”刘元新乖乖躺下,拖着哭腔说:“你会弄吗?别把我整死了。”

  罗望没有搭腔,取出软木棍塞到他嘴里高声说:“咬住,不许出声。”又让林之甫三人压住刘元新的腿和双臂,叮嘱道:“千万不要乱动,不然会疼死你。”

  接骨时,罗望发现小腿骨像是被硬物打击,齐茬儿折断,问道:“爸,是咋伤的?”林之甫说:“在市场门前让人打了。”

  “看清人没?”

  “没有,我在驴上,只看到元新兄弟倒地,其他啥也没看见。”问完罗望就知道问的多余,自己是习武之人,能一招断人腿骨而且骨茬这么整齐,脚上功夫不弱,出招也够很,是什么人干的他不用猜也知道。

  罗望说着话,手不停,不一会儿就起身说:“好了,试着动一下。”取下软木棍,刘元新动了下腿说道:“不太疼了哎,女婿还真有两把刷子。”紧接着用拳头捶打炕面放声大哭道:“好我地女婿唉,你要给我作主啊,爹知道你是拳棒手(土语:指习武之人),就是姓乌的那伙人干的,你去杀了他们报仇啊。”

  刘元新不是笨人。

  “先养伤要紧,报仇的事以后再说,你连人都没看清,人家会认吗?走吧,我送你回家。”罗望说着话穿好衣服,抱起刘元新往外走,刘英子一直跟到街门外,罗望说:“英子,你别去了,爹能照顾好自己,拄个拐就能下地。放心回去吧。”

  折腾到深夜才消停,罗望回家已是饥肠辘辘,方秧把一碗小米饭热了一下端过来,刚到门口刘英子就接过碗说:“你别进来,快去睡。”转过头对罗望说:“把我哥哥饿坏了,快点吃。”眼睛盯着罗望脸上扫来扫去,罗望以为脸上沾上了脏东西,用手擦了擦坐下吃饭,一抬眼发现刘英子还在盯着看,问道:“有事?”刘英子不说话,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

  “有话快说,这么盯着人看瘆得慌。”

  刘英子吞吞吐吐地说:“我爹他真没事?”

  罗望把碗里最后一点小米饭拔拉完,把碗一推说:“那能有假,我这手艺是祖传的,放心吧,不出三月就好了。”

  刘英子一下扑过来,坐在罗望腿上,亲一下脸说:“哥,是不报仇就得跟人打仗?照我说呐,这事我爹打人在先,他糊涂,你可别放浑,伤着你心疼死人了。哥你听我的,别找那些人寻仇好不,儿子今晚妈带,我好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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