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花之争(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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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的东山有一个名气不大的寺庙,名叫方广寺,它的创立者是丰臣秀吉,寺庙里面有一口大钟,钟上有“国家安康”、“君臣丰乐”的铭文,这成为德川家康发动大阪之役的借口,因此这口钟与东大寺、知恩院的钟合称为日本三大名钟。

  然而丰臣秀吉最初建造方广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钟,而是为了存放一尊大佛,这尊佛像是为了与奈良时代天皇为镇护国家而建的奈良大佛对抗。

  日本人称呼京都为“洛阳”,实际上却是仿造长安建造的,并且他们仿造长安不止修建了京都一座城市,还有奈良。丰臣秀吉在统一日本后在大阪修了一座新的、纯日式的城堡大阪天守阁,他的儿子秀赖等人在大阪城里自杀。

  营造方广寺的过程很不顺利,从1586年一直修到了1595年,里面的大佛甚至不是青铜制的,而是涂了金箔的木头,并且在1596年的大地震中倒塌了。为此丰臣秀吉将信州善光寺的如来请来,但传说因此身患重病,于是在去世前一天物归原处。

  传说丰臣秀吉是因为三月一天在醍醐寺赏樱,忽然之间重病不起,五月在伏见城病逝的。

  日本人的美学有三大核心:物哀、幽玄、侘寂。

  至少在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的时代,“侘茶”便已经存在了,他们经常与商人一起举行茶会,这是他们二人重商的表现。与之相比德川家康虽然也鼓励商人出海,却并不是真的想要民间贸易能够自由发展,这个贸易只限于极少数的大名、大商人、幕吏等“御用商人”,当西部长洲、萨摩藩发展壮大,威胁了德川幕府统治时,他就立刻宣布闭关锁国,严重制约了日本的发展。

  尼克看过一只侘寂风格的茶杯,与其说它是瓷器,不如说那是石器,是远古时期的人类用简单的工具制造出来的。而这也是侘与茶的美感来源,它本身体现的是一种如同生锈的刀一样的岁月感,它就是要体现一种不完美、品质粗糙、简单朴实的样子,与华贵、富丽相反,侘的概念就是贫困、简素,创造出恬静、闲寂的世界。

  织田信长与丰臣秀吉都收集了大量茶具,看似沉迷于茶汤,实际上并没有开创出独特的境界,主要为的是邀请各界商人交流。在他们死后,商人依旧引领茶汤文化,发展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但在那个时期,新形式的武家势力是被商人接纳为同伴的,天王寺屋宗甚至还进入了丰臣秀吉政权内部,丰臣秀吉修建天守阁时期商人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不再像封建时代那样服徭役,无偿为政府服务了。

  大阪靠近海边,若是运送木材,从山里运到港口,然后水路运输即可,十分方便。但丰臣秀吉却偏偏要人从遥远的东北走陆路,以极高的运费送到大阪城。这样做让承担物流的富豪们发了笔大财,同时也让他们与这条线路上的运输业者联系起来,建立起覆盖全国的物流系统,有一大批人成长为富豪,并且有效控制这条物流线路就是从丰臣秀吉政权开始的。

  日本出产银和铜,尊贵的金属却是黄金,丰臣秀吉设立在天守阁里面的黄金茶室里,天花板、墙壁、茶具都是由黄金制造的,这也是桃山时代的风格。

  在丰臣秀吉统一日本之前,因为中央政权的管控力不够,乘坐八幡船出海的日本海盗完全是一种失控的状态,等到丰臣秀吉统一日本后立即下令禁止八幡船和海盗行为,这是有多方面考虑的,不只是海盗的存在不利于商业发展,还会有碍他的“宏图伟业”。

  他的梦想是打下BJ后住在宁波,以宁波为中心可以去攻打印度,然后实现新的东亚秩序。

  当日本海盗活动减少后,“倭寇”对明朝沿海的威胁也就小了,所以“倭寇”是以日本人作为战斗力的主体,王直等武装海商起辅助作用。

  对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来说,重要的是一种独立于天皇、公家以及“唐国”所影响的传统文化框架之外的新文化,在本能寺之变前一年,织田信长曾经做过一次阅兵,当时他穿着一身金纱,而不是盔甲,除此之外他还穿着蜀锦的小袄,由猩猩绯的毛织物以及唐锦做成的鞋子等,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模仿“唐天子”,他想以中国皇帝的形象出现在人前,超越日本天皇,成为东亚世界的中心,仿佛是以游行的方式将安土城的构想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他不想只做一个幕府将军,因此在面对天皇任命时选择了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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