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星沉望着极力安慰他的鹿海棠，心犹如刀割一般，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学医术，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齐大夫的医术是临江县最好的，如果他都没有把握，即便请来那些御医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奶奶的身份不能被圣都的人知晓……”
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选择，且不说去圣都就医会被人发现真实身份，就是这一路的颠簸，奶奶如今的身体也撑不住。
齐大夫为鹿奶奶施针，想试探有没有意识，可无论扎哪个穴位，都没用反应，只有心脏极其微弱的跳动证明着她还活着。
从医多年，自然遇到过这种情况，将医药箱关上，站起身来，叹道：
“这样不吃不喝的状态维持不了几天，就算强行喂食一些东西，胃也消化不了。”
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这句话齐大夫没敢说，担心刚刚把他拎过来的女侠一刀结果了他。
鹿星沉直直跪在了地上，喉咙生疼，说不出话来，望着从小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奶奶就这样躺在自己面前，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快要窒息。
鹿海棠与鹿奶奶相处了大半年，自然也是有感情的，只是好奇为何鹿奶奶会突然犯病，还是在鹿星沉回来的这一天。
“等我。”
暂时放开了鹿星沉的手，来到了旁边的煎饺摊，总嗅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与寻常都不太相同。
将锅端开，扫了一眼底下尚未燃烧完的炭火，微微皱眉，想起了鹿奶奶在鹿星沉回来时就关上了窗户，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难道是一氧化碳中毒和脑微血管爆裂造成的这一结果吗？
只有大脑过度损伤才会变成植物人。
鹿奶奶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只是微血管爆裂引起的，难道真的是她的错？
若是她不生气回到水果摊，鹿星沉就直接回家了，窗户也不会关上……
天宝知晓鹿海棠在想些什么，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
“鹿老大，鹿星沉走之后，是鹿奶奶去买的炭火，这种便宜的净烟炭很难燃烧充分。这次事故，一半的原因归咎于这便宜的炭火……”
它平时也没怎么注意，况且窗户都开着，不会存在这个问题。
鹿海棠觉得自己让鹿奶奶一把年纪还开个煎饺摊是个十分愚蠢的决定：
“真的是因为这样啊。”
明明她有钱，简简单单让鹿奶奶养几只猫猫狗狗养老就行，为什么非要开个煎饺摊呢？
有个水果摊就已经够了啊！
可此时说什么都无法挽回鹿奶奶的生命了。
齐大夫已经走了，水果店有小胖看着，鹿海棠心情极为复杂的来到了鹿星沉身边，决定告诉他真相。
“奶奶会变成这样有我的责任，煎饺摊的炭火燃烧不够充分，一向没有关注这些，所以鹿奶奶一个人去买了便宜的炭，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鹿星沉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可思议的望着鹿海棠：
“因为炭？”
以往过年村里曾经出现过这种情况，只不过人早就死了，他们家烧的柴火，倒是从没有出过事。
鹿海棠点了点头，低垂着头，极度自责：“不然的话，鹿奶奶早就醒来了。是我的错，非要开个煎饺摊……”
她还想坚持一下，救活鹿奶奶，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悄悄喂血了。
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让她试一试也好。
鹿星沉不怪鹿海棠，只怪自己没有本事，照顾不好奶奶，忍着泪水，附身极为小心的将奶奶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之后，鹿星沉极为轻柔的将依旧不曾醒来的鹿奶奶放在了床上，拿过被子盖上，到厨房烧了一些水，想为她擦擦脸和手。
鹿海棠望着一直守在鹿奶奶床边不肯说话的鹿星沉，悄悄回到了房间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用小刀划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
天宝蹲在一旁计算着份量，见鹿海棠的血都快要将小瓶子装满了，咋咋呼呼道：
“够了够了！鹿老大，这么多谢，你是想让她直接狗带么？”
况且这血若是发挥作用，除了让鹿奶奶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外，还会直接影响到鹿海棠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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