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伤春怨8-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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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日已去了书信。大抵十来日,想是公事要紧,他也不必这等着急。左右,我在此料理,也是一样的。”

    赵廷兰,果真是好薄情啊!

    五郎垂下头,再不言语。

    若说薄情,他谢五郎又何尝不是呢?自己又有何底气,去怨怪旁人?

    情起、情灭,皆因他一番招惹。

    若非他,卞大娘子何至于委身鲁国公府,又何至于是如今的下场?

    五郎举目四顾。

    凄凄冷冷的灵堂,唯她一个孤魂野鬼。

    便纵有千种情思,她消受不起。而五郎,更是消受不起的。

    他徒然叹了口气,烧过一摞纸钱,便踉踉跄跄地去了。

    谢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脆弱而缥缈,忽而心有所感。

    这个五哥,从来便是位富贵闲人。

    除了吃喝玩乐,他对万事皆不上心,对万事皆不在意。

    偏偏此时,一个妓儿灵前,倒见出一片真切的赤诚来。

    原来,他也并非没心没肝的。

    只是在他眼中,一个庶妹,到底比不上这缕妓儿的亡魂。

    赵廷兰正在洛阳公干。

    听闻他是谢府的女婿,上下官员无不好吃好喝地伺候。

    洛阳为唐时东都,本朝西京。虽比不得汴京繁华,可热闹得趣的去处,却也不少。

    恰逢暮春,牡丹正盛。

    洛阳向来以牡丹名扬天下,来此遇着,自然要好生游赏一番。

    况且,赵廷兰又是那爱排场爱热闹的性子。旁人投其所好,总是不错。

    这日,他恰打马看花而回。

    只见他一身枣红泥金春袍,革带束腰,戴一方玛瑙嵌宝冠子,春风满面。

    赵廷兰哼着新曲,一面朝屋中走,一面将外衣丢向丫头。

    见他回来,小厮忙凑上前去:

    “兰郎君,汴京来信了。”

    赵廷兰不紧不慢地随意坐了,翘起腿搭在凳子上。

    他又自吃一盏茶,笑道:

    “我家菱娘想我了?”

    小厮笑了笑,兰郎君自来便是这没皮没脸的样,倒也是惯了的。

    小厮举起信,方道:

    “正是了,兰郎君在外风,可盼煞闺中佳人了!”

    赵廷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小厮便道:

    “狗才!好甜的嘴!”

    说罢,他只将家书细细读来。

    其上所言,原是卞大娘子骤然病亡一事。

    赵廷兰面上的笑渐渐隐了去。或是生愧,或是后悔,他也说不清。

    他本想着帮人帮到底。一来,此是极公平的生意;二来,黑心钱赚多了,也当是积德行善。

    不承想,却偏偏搭进了人家的性命。

    也罢,她自己选的路,不论遇着什么,也都与人无尤了。

    赵廷兰举步至案头,燃上一注清香,聊表追思。

    他又抽出张小笺,只在其上写下四个规整之字:

    下不为例!

    罢了,他遂让小厮连夜寄去。

    那小厮撇撇嘴,只笑道:

    “人家寄来长篇大论,兰郎君却回几个字!谢娘子当真是神情错付啊!”

    他摇摇头,只忙赶着寄书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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