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嘴角都不带歪一下啊，这是生怕我去了她家嘛！”
杨华明嗤了声，“你也是，三丫头把荷儿带过去，是为了荷儿考虑，是帮荷儿治病，也是帮咱分担压力。”
“你又帮不了啥忙，跟过去添乱做啥？这眼瞅着儿媳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留家里，把家务那块接过去，好让儿媳妇专心养胎不行吗？”
刘氏不吭声了，埋下头把不爽全部发泄到了面前的果盘上。
杨华明继续训斥她：“一把年纪的人了，别太作了，到时候把几个闺女儿子都作得跟你离心离德，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杨华明这番严厉的训斥，还有那冷硬的语气，让刘氏不由得想起了前几日荷儿上吊未遂那件事……
刘氏的气焰这才彻底熄灭下去，耷拉下脑袋，坐在那里边叹气边继续吃水果。
反正，不管是啥样的状态下，进食，疯狂进食，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进食，这才是刘氏的常态。
杨华明打量着刘氏那一天天膨胀起来，堪比腌菜缸的身形，默默摇头。
这女人，真是搞不懂了，非得把自己撑这么胖有啥意思？
你还不能说她，说她就跟你较劲儿，说你连吃喝都要给她剥夺了，说你没人性……
罢了，眼不见为净，杨华明放下牙签起身去了屋外透气。
“你不吃啦？”刘氏在后面问。
“不吃了。”
“不吃了好，哈，这些都归我啦！”
刘氏一把将果盘揽到怀里，蹬掉鞋子，盘起腿，开始扫盘。
杨华明来到屋外，径直去了堂屋里等三丫头的信儿。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杨华明又去了院子门口张望，在大路傻瓜来回的踱着步子。
迟迟都没有等到李老二。
杨华明有些烦躁，也有些上火。
这一辈子，他从没有像最近这样窝囊过！
今天若是李老二再不来，待会夜里他还要去一趟李家村。
“爹。”
身后传来三丫头的声音。
杨华明赶紧转过身，瞧见三丫头正朝自己招了招手。
这是……荷儿那边给准信了？
杨华明三步并两赶紧过去。
看了眼荷儿那屋紧闭的门，压低声问三丫头：“咋样？你姐咋说？”
三丫头拉着杨华明进了灶房，压低声说：“我姐果真不乐意跟我去仓乐县！”
“好劝歹劝都劝不动！”
“看来，她是真的对李老二着迷了！”
“哎，真是活见鬼了。让她去仓乐县陪春霞，她都不乐意，这娘当的，跟你娘一个德行，都只顾自个快活！”
杨华明看到荷儿这副不顾杨春霞的德行，忍不住就想起了当年刘氏也是如此。
把三个闺女撇在家里，夜里偷偷摸摸跟大哥杨华安跑去棉花地沟里鬼混……
满头的大草原，恼火！
“爹，我也没辙了，这事儿我也不管了，超出了我的能力……”三丫头抬手抹了下脸颊，只能苦笑了。
……
当天夜里，杨华明夜饭都没在家里吃，趁着夜幕落下，路上没什么人，他匆忙去了李家村。
原本是想着空手过去的，过去把李家兄弟质问一番。
但是临出门的时候，杨华明还是拐了个弯去了装东西的库房，拿了一坛子五斤重的雄黄酒在手里。
又在旁边的其他礼品里找了一圈，然后拿了一包糖炒花生米带着出了门。
一路走来，不管是长坪村还是李家村，大多数人家都睡着了。
也有少数人家还没睡，但都是举家老小在院子里的凉床上纳凉，老人家摇着蒲扇给孩子们驱赶着蚊虫，然后大人们凑在一块儿望着头顶星空，说着很遥远很遥远得一些故事。
“话说，从前咱这山里面有个四山凹，凹里住着一头有上百岁年纪的母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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