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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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一番,渐渐说到正题,孙沔向两人拱手:“我这里现在一桩难处,二位务必帮我!”

    王贽道:“我们同年进士,便如自家兄弟一般,元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卢革也道:“元规兄不必说个帮字,有事情尽管吩咐!”

    “好,那我便直说了。,: 。徐平出任京西路转运使,到了洛阳之后什么事都不问,却只想着要整修伊洛河道,还有隋唐旧漕渠。这倒也罢了,还想由转运司主持,河南府上下全力配合他。二位,这如何使得?现在漕司侵夺留守司的权限已经不少,西京留守司的这几个衙‘门’他那里大多都有‘插’手,如果这样整修了河道,连河南府的职权都被侵夺了。长此以往下去,京西路他岂不是一手遮天?我们这些人,就更加以出头了!”

    王贽奇道:“徐都漕就是夺河南府之权,也该是李知府不自在,跟元规有什么关系?你管着留守司,河南府的事务早晚会有其他人来管。”

    卢革道:“至之兄这话说的,元规兄不在李知府的面前显示自己手段,怎么会有出头的日子?还记得谢希深吗?不正是钱相公知河南府时,他处理政事得当,才被荐进朝廷?河南府比不得我们那些州军,知府都是朝廷重臣,可不是失意的前任宰执。如果进了这些重臣的法眼,时候到了便就可以从此青云直上。李知府自己倒还罢了,他的公子李淑可是在朝里任知制诰,前途可期,元规兄怎么做都是值得的。”

    王贽连连摇头:“你们啊,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些。现在管着举荐弹纠我们的,是徐都漕,你全心帮着他办事,才是将来升迁的正途。”

    孙沔冷笑道:“至之真是个实诚人,刚才我说什么来着?现在天圣年间的进士已经冒出头来,徐平要提拔,也是提拔那些人,怎么会轮得到我们?河南府通判出缺,徐平不就举荐了天圣五年的王尧臣?而且这事十之**是成了!”

    “王尧臣是状元,做河南府的通判没有什么出格啊!”

    孙沔和卢革两人相视一眼,一起摇了摇头。王贽这警惕‘性’也太差了一些,徐平这明摆着就是在京西路安‘插’自己人,怎么能用出格不出格来看。与王贽相比,孙沔和卢革两人更加年轻,也更加野心勃勃。或许他们不敢想以后会坐上宰执的位子,但也绝不想在地方上蹉跎一生。不入台谏,不为词臣,一辈子终究是没什么出息。

    卢革道:“元规,我们份属同年,就当要互相提携帮助。你要我们帮着你做什么,只管明言。职责之内,能够帮得上的,我和至之兄必然鼎力相助。”

    “好,那我就直说了!转运使司欺河南府的,无非是没钱没人,要整修河道河南府做不来。钱粮好说,要修河便就要拨下来,没人却极其难办。河南府人户不多,又有皇宫和皇陵每年用役不少,修河是无论如何再‘抽’不出人来了。就是让转运使司接手,也无非是从附近州军调人来。到时你们两人只管在境内兴役,也无人可调就可以了,徐平难道还能从邓州襄州调人来?转运使司如果也无人可用,河南府的仅他便夺不了!”

    卢革道:“我这里没有问题,陈相公要去主持修汜水县以下的河道,州里的丁夫必然就要‘抽’到那里。元规兄不说,我这里也无人可调。”

    孙沔道:“仲辛,不只是郑州的人夫,你最好在陈相公面前进言,把孟州、郑州、汝州和许州的民夫全都‘抽’到相公手下修河。如此以来,京西路北部州军便就没人了。”

    卢革一口应承:“此事不难,陈相公要借着此次开挖河道,显自己才干,多‘抽’调人手也是应该的。四州民夫修一大运河,哪里都说得过去。”

    王贽苦笑:“那就只有我这里了。唐州人户本就稀少,我那里无人可调啊!”

    “不然,不可掉以轻心。至之,你那里方城知县李觏,与徐平有师生之谊,只怕会竭力为徐平办事。你最好在境内兴役,不管是修河也好,筑路也好,反正把民夫用起来。”

    王贽想来想去,有些为难。几个知州通判‘私’下里商量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闯祸,但同年之谊也不能不顾。左思右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唐州的境内有襄汉故漕渠,这些年淤积,夏天经常有水坏,我便乘着冬天农闲,把故渠整修一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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