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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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鸣现在没有车和房产了,全卖了赔偿酒店,他也很久没能送陆文君上班了。陆家父母一直赶他走,但不幸中的万幸,是田兔傍的那大款没再找人和他算账。陆文君一直提醒燕鸣不要出门,但这次她买了七块钱的出租司机盒饭回来后,燕鸣却不见了。“这人哪去了?”    燕鸣左右看了很久,看的超市的老板娘都起毛了,才摸出硬币递过去:“我打个电话。”他在拨号时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打电话给吴窈窕。“燕鸣啊,什么事儿?”吴窈窕这轻松的语气倒让他有点吃惊:“那个,吴窈窕,你和林锐,是不是还介意我过去做的那些事儿呢?”    “哎,我从陆文君那儿听了,你现在也够倒霉的,我们当朋友的还能计较什么?林锐过去一半是恨你,一半是嫉妒你,现在你和我们一样穷了,还嫉妒什么?朋友啊,高躲的那叫谈笑有鸿儒,低躲的就是狐朋狗友,你从鸿儒刺溜一下跌成狐狗了,问题也就没有了。”    吴窈窕就是这般,爱的明白恨的清楚,是朋友就能插科打诨毫无顾忌,一番话的燕鸣心情也明朗起来:“成,等我把我的事处理完了,我再向林锐负荆请罪去。”吴窈窕还开他玩笑:“荆就不用了,负两袋乾隆酒楼的方块肉,只要他吃肉一吧唧嘴,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燕鸣挂羚话,吴窈窕在那头:“德行,这哥们,”回头又对妈妈喊:“妈,你你之前不懂网络闹笑话了吧?你该好好学习,进步进步,我给你买论语心得回来了,这书前几年可热呢,好多中老年人都在看,多学学人家孔子,勤学深思,少打你那麻将。”母亲刘芳有点不甘心地驳斥:“孔子又不来更年期。”吴窈窕撇嘴无奈:“妈,你这是什么理论哪?”    “我什么理论,你出去给人听听,那些孔子庄子老子儿子孙子,他们哪个来更年期啊?哪个烧菜做饭管家?哪个单位分利不均压榨咱员工?孔子怎么了,他活在现在,我看他未必有你爸过的好。你姥爷专听推销的要买几万块的药,孔子怎么办?你大姑和大姑父吵架分居,孔子怎么办?你找工作嫁人样样不顺,孔子怎么办?你来这一套!”刘芳叨叨咕咕的整理着房间。    “我是要你学点理论,学点心态。”吴窈窕批评妈妈,刘芳边抖毯子边嚷嚷:“学什么学啊?你爸你妈这白头发能学黑吗?你看书,我还真要告诉你,书上,白头发和皱纹是一种遗传,不过通常由子女遗传给父母,想想爸妈,少生抱怨多工作。”吴窈窕兀自摇了摇头,拎着包走了:“上班去了!燕鸣来电话让他打我手机。”    燕鸣再没给别的朋友打电话,他回去了炎黄大酒店,停车场的师傅还假惺惺叫了他一声:“燕总”。他没上楼,而是电话通知了那几名当初惹事的厨师。厨师看见是他找,扬着头背着手问:“什么事?”他没吭声,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把那群人领到了停车场,“就这儿。”    厨师们开始紧张了,他们知道这子不是一般人,因为他们丢了这有油水的好工作,必然不会罢休。“你,你想怎么样?”有人想溜,燕鸣一把将人扯住:“哎,梁师傅,好事儿,绝对是好事儿。”厨师瞪着眼问他:“你子别耍滑,哥们也是练过的,敢动手我们先收拾你!”    “谁要动手啊?”燕鸣从上衣内口袋里抽出几张银行卡来,“我知道,你们也因为我丢了工作,离开了酒店这好地方,又背着闹事的名声,不好找活干。你们一缺钱,少不得要找我闹。告诉你们句实话,我去美国就赢了十七美元,其他的都是别人编的。不过我现在要奔新的前程了,过去那些旧恩怨也该处理干净。你们要一万美元,我没有,这里我给你们每个人三万人民币,你们也该知足了。”着,他把那银行卡一张一张塞进目瞪口呆的厨师手里。    “一人三万,一共十八万,这是我的最后一点积蓄,从此你们少麻烦我,听到没有?”燕鸣横扫了厨师们几眼,这当初还气势汹汹的几个人全没了话,捏着那张卡不知该做什么。燕鸣冷笑两声,手指“笃笃”敲着领头那饶胸口:“兄弟,钱我给了,以后一个个离我远点,要是再敢乱传谣言,敲诈勒索,我可就不给你们花人民币了,我给你们花冥币!”    几个厨师顿时头上冒出汗来,当初闹得最凶的白案助理抬手擦了下脑门应了几声:“是,是”贴墙根溜走,其余那些也都吓的缩了脖子,一声不吭离开了。燕鸣见他们走了,整整衣服上楼,去了各个部门的办公室,对那些惊讶的前同事:“今中午中餐厅,我请客。”    “你瞧你,都另谋高就了,还请我们吃这么贵的菜,就是员工打八折,那也不便宜。”过去的同事白吃了他一顿饭,对他都还客气,也有女孩子问:“你往后再打算做什么?”燕鸣一杯一杯的轮流给人敬酒,从接线员姐到部门主管都敬到,并告诉那女孩:“做生意呗,现在我是彻底没钱了,攒的那点都赔了酒店,朋友也都对我有偏见,只能自己干。”    好酒好菜显然让大家都很高兴,纷纷许诺他“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咱们帮忙,发达了别忘了咱”,燕鸣在同事们相互敬酒的碰杯声中疲惫地点零头。吃过饭的同事纷纷回岗工作,燕鸣倚靠在酒店门口的大树上,疯了一般给李海豹打电话:“我把过去的一切都处理好了!没人再找我麻烦,我过去积累下来的关系都还在,我还有希望,我还有未来!”李海豹也靠着窗抓着手机:“好!我下班了去找你,我们打一架,把过去的怨气都出尽了,我们还是兄弟!”    这一通电话的结果,就是在合租屋外的花园,李海豹和燕鸣发狠对打,旁边不少邻居和大学生围观。“你傲慢!你看不起人!”燕鸣给了李海豹两拳。“你不够哥们!你没义气!你忘恩负义!”李海豹回头给了燕鸣一拳两脚。“打,就这么打,真痛快!”两人大喊大叫,拳脚相加。    旁边又大学生情侣相互问着:“你这俩男的是真打,还是打着玩,要不要报警?”有来晚的女孩个儿矮看不见,男同伴还把她举起来看。“好,我就喜欢听你骂我,你骂出花儿来了我最得劲,我也来骂骂你,我看你子又欠揍又欠骂,当着各位大爷大娘咱清楚!”    “骂啥啊?谁有红桃三,红桃是爱情,红桃三那是初恋,我初恋在初中你管不着,那就黑桃三,象征分手,我和陆文君掰了都是你导致的,我先。”李海豹往蘑菇伞上一靠,“你子就知道拿金钱换爱情,从大餐汽车房子戒指衣服里升华出来的那不叫爱情,那叫消费税!”    “好,我出黑桃四,咱就这工作。”燕鸣不肯让步,“工作上你不肯稳定,你你工作不顺,我要是超人我都没法拯救你,我从美国往中国飞,才飞到夏威夷上空你丫换工作了,飞到关岛你又换工作了,飞到日本你还换工作!你是在工作在谋生,拜托你严肃一点!”    李海豹在换工作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可反驳的,只好换话题:“那我出梅花六,我你的弱点,你也太对不起林锐了,为了份体面工作要了他表哥一条命。工作值得你那样吗?还好意思舔着脸追陆文君,在我们面前炫耀,我看见你我就想知识扶贫,捏着你那嘴给你灌俩输液瓶的生命一号,让你知道点礼义廉耻。你要是以后再犯这错误,我监督你喝鳖精。”    “嘿,嘿,”燕鸣两手一抱胸:“梅花六还充大个,我丢你一黑桃j。张梦妮对你多好啊,陆文君心里多惦念你啊,你能不能少脚踩两只船了?拿出点决断出来行不行?我看你平时挺有决心的,玩足球经理,赛季前论个几千万买进来的人,一个赛季过去了,论斤卖都卖不出去,你一咬牙不也卖了嘛,怎么在恋爱问题上犹豫不定?”他捋了树枝上的叶子,放在嘴里嚼。    李海豹一个没锵住,弯腰大笑:“够了够了,真痛快——围观的各位都散了啊,节目到此结束,收视率太低没人插播广告,再见!”拉着燕鸣上楼,还一边指着他笑:“我还特想丢个黑桃k,你野心太大了,想出名想发财的,我,你干脆改名疆计划生育’得了,让我们全中国广袤的农村大地所有的房子都刷着你的尊姓大名,尤其是厕所,你一定特有成就福”    “求职社”里,燕鸣喝了凉白开,安顿下来,缓缓出了自己的主张:“我花那么多钱,打发厨师,请同事,是为了把我在酒店建立的人脉稳定维护下来,我认识的那些老板官员,不定还能帮上我的忙,你是吧?我们现在的努力,到老了肯定觉得无所谓,但无所谓的资本是拥有,为了让我们老了后不是后悔,而有资本觉得无所谓,我们现在得努力工作。”    “行,咱俩现在坐的地方,你知道是哪里吗?这是二十年后的互联网圣地,是才的摇篮,是见证一个网络奇迹的地方,像牛顿那颗苹果树一样光芒万丈!我们全求职社一起努力!”李海豹站起来,重重拍了两下燕鸣的肩膀:“兄弟,我过去鄙弃你,但是我现在最看得起的人就是你!在我们求职社的这么多朋友当中,你最有勇气,最能从失败中走出来,最能从打击中站起来!”倒是燕鸣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我就是一蚯蚓,断成两半了还能向前爬。”    “你往后准备做什么?”燕鸣听李海豹这么问,单手撑着额头回答:“还能做什么,做点生意,你我这要是再低三下四的去找工作,不是让我过去的朋友看不起,给陆文君丢人嘛。”在言谈之间,燕鸣真有了几分曾经阔过的气派。李海豹问他:“生意?你有本钱吗?”    “正为这事发愁呢,把厨师啊同事一打发,真没有了,我这惹过事的人,也借不到贷款。”燕鸣满脸阴沉。李海豹想了一会,进屋里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来,递到他手上:“拿着吧,这是我爷爷为我们做游戏给我的钱,其他的还得投给那个没开发完的游戏,剩了五万,本来是准备林锐吴窈窕结婚凑份子钱,这下暂时用不上了,给你,收好,去做个正正当当的本买卖。”    鲜红的一沓钱从信封口露出来,燕鸣看了很久,终于接下了。“数数,看对不对。”李海豹提醒他,燕鸣摇头:“这还数什么呀,我保证,一年之内,连本带利还你。”李海豹没答话,了声:“我去买吃的”就出了门,傍晚的空极其好看,把阳台上的燕鸣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谢谢李海豹,谢谢他帮了你。”陆文君这样对燕鸣,他暂时还住在她家。燕鸣拿一部分钱给了陆家,算是房租费,付燕子这才不赶他走了。“我现在好了,坏事都结束了,陆文君,我知道我横刀夺爱并不对,如果你还是喜欢李海豹,你现在可以毫无负担的回到他身边了。”    “燕鸣,也谢谢你。”陆文君话很声,不知是底气不足还是伤福“不谢,我和你在一起那段时间挺美好的。我过几就要出去做生意了,我想搬回求职社去住。有一句话,我当告别的礼物送给你。活着,挺起腰杆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我得到的教训,不要把同情当友好,诤言当敌对,讨好当喜欢,不管是男朋友、上司、客户,都要平视,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上,只会被别人踩的更低。”他走近陆文君,很轻、很温柔的拥抱了她,然后飞快的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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