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者翻身在大唐-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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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信答道:“唐代那些人任侠的层次比较高,既有武有权略的将帅,如李勣、郭震、哥舒翰;又有才堪经邦的文臣,如姚崇、张说、李邕;还有‘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大诗人,如李白、陈子昂、崔颢、王之涣、李颀等。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人的任侠大都在他们成名之前,整个唐代游侠的发展也呈现出不同的阶段。隋末唐初的侠客,多是出身卑微的习武之人。他们曾亲身感受到魏晋以来门阀制度的压迫,当社会发生动乱时,他们首先站出来冲击旧的社会秩序,成为新社会的开创者和支持者,像公孙武达、段志玄、杜伏威、李勣等,都是这类人物。由于他们的行为体现着寒门庶族的意向,因而对中下层人民有着重大的影响。初唐、盛唐统治者所面临的问题,是如何保卫和扩大已经取得的胜利成果,从军出塞对这一代彪悍而有财力的少年游侠,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这时候侠客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重新连接在一起。盛唐的侠客处在社会鼎盛的时代,他们既有空前强盛所激发出来的奋进情绪,又被社会的繁荣所陶醉,建功立业与放纵生活,成为盛唐侠客最为突出的特点。他们时而飞骑仗剑,解孤城之围;时而绮罗装束,蕙兰相随,盘桓于都市与名囿之间。安史之乱的爆发,使大唐王朝一蹶不振,从此国力衰微,边防窘困,侠客们面临着重新寻找出路的问题。有的北走河朔,充当藩镇势力的爪牙;有的自甘堕落,沦为杀人劫财的强盗。”

    杨逍道:“就算是在最为鼎盛的大唐王朝,侠者也没有一直过上好日子,他们的地位也是随着国运的变化而变化啊。每每遇到乱世,侠士们也无法像平常那样任侠使气,只能随波逐流。”

    独孤信道:“其实唐人所写的传奇《谢小娥传》中的情节就隐约透出了这种情况:‘小娥,姓谢氏,估客女也……嫁历阳侠士段居贞。居贞负气重义,交游豪俊。小娥父畜巨产,隐名商贾间,常与段婿同舟货,往来江湖。’当时就有人据此认为,那时候的侠与商业具有相当密切的关系,侠在物质利益上或仰商资给,或劫商自济;商人有时也需要倚仗游侠保护自己。”

    杨逍道:“照这么说,侠的历史命运其实并不好,他们其实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光鲜。”

    独孤信道:“自诞生以来,侠的历史命运一直不怎么好,一产生就与当时居于显学地位的儒、法两家相悖。法家强调吏治,以法为天,反对‘行剑攻杀’、‘活贼匿奸’,韩非大声疾呼人主废儒侠,‘邑斗之勇无赦罪’。儒家主张仁政,讲究‘攻心’、‘化性’。汉以后,奉儒学为正宗。自然对以‘习武’、‘犯禁’为特征的侠客诉诸暴力,但是由于两点原因任侠并未因此而泯灭。第一个原因是侠的道义中蕴涵着与儒家其些思想道德相吻合的东西,如勇、信、义的思想。当然,儒家所讲的‘义’是合乎仁政思想的义,所讲的“勇”是在“礼”节制下的勇,‘勇而无礼,则乱’(《论语·泰伯》)。与侠客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式的勇有一定区别。在儒家看来,侠客就是有勇无礼、有勇无仁者。因此班固才有“惜乎不入于道德”之叹。再如侠客重言信行果,孔子则把“信”视为天下有道的标志之一。儒家治国,尤其重然诺必信。又如有恩必酬、有仇必报是侠客行事的普遍原则,而在儒家道德规范中,也包含着亲仇不共戴天的原则。正因为儒家道德规范与侠客所追求的道义在某些方面相吻合,因而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侠客生存的道德保护伞。第二,社会各个阶层的需要。侠客所奉行的‘士为知己者死’的人生信条,很容易被统治阶层的人物利用。暗杀,往往是统治阶层内部矛盾白热化,而又无法诉诸军事斗争时最理想、最简便的手段,汉景帝时梁孝王遣客刺杀袁盎,唐代李师道遣客刺杀宰相武元衡,都是采用这种手段。所以不仅汉、唐皇亲国戚、朝臣边将盛行宦养‘侠士’、‘刺客’,就是离现在不远的前朝,许多权贵豪门亦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关系。对于处在卑微境地的广大人民来说,惩恶扬善、扶弱济贫、急难死义的侠客,往往成为除了圣明天子和清官廉吏之外,能够解民于倒悬的唯一希望,因而他们对侠客异常崇敬。侠客之于商贾,既是灾星,又是救星,这种关系的转换来自侠客与商贾对立统一的特性。侠客一道,对于社会各个阶层的人员来说,‘可以济王法之穷,可以去人心之憾’(李景星《四史评论》)。所以自侠产生以来,其行虽‘不轨于正义’、‘不入乎道德’,但在上下几千年的历史中却有着广泛的影响和深厚的社会基础,这也是侠客能够长存不灭的另一原因。”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独孤之后复孤独》,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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