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截然相反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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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朱翊镠的秘密出走,万历皇帝生气归生气,但在李太后面前,他还是既老实又规矩,不敢怎么样。

  所以李太后找他谈话时,并没有冷场或发生不愉快。

  朱翊镠写给他的信他也看了。

  因为给他的信与李太后的信是分开的,加上又有火漆封印着,万历皇帝也就没有将信交给李太后过目。

  当然李太后的信也没有给他过目。

  谈话没有涉及到朱翊镠“身遭不测”的话题,李太后觉得不合适。

  一来两个都是自己儿子,二来也不能这样揣摩、怀疑。

  万历皇帝显得很大度,无论李太后说什么,他都表示理解、认可,一个劲儿地点头,还明言当时不过一时之气。事后一想,过去也就过去了。

  李太后颇感欣慰。

  谈话中肯定绕不开一个核心问题:为什么朱翊镠坚决选择秘密离京?

  李太后给出了不忍离别的理由,同时还指出皇子即将降临,朱翊镠不愿牵动朝臣为他劳心劳力……如是这般说,反正万历皇帝都表示理解。

  李太后原本以为将会是一场艰难的谈话,没想到风轻云淡地过去了。

  风轻云淡得都有点儿不正常。

  李太后倒是没觉得什么,万历皇帝的态度越好,她越高兴。

  然而,事后与冯保谈及此情时,冯保却高度警惕起来。

  但他也没有对李太后明言,之前若非李太后紧紧逼问,他也不会抛出“身遭不测”或“危险”之类敏感的话题。

  既然意识到了,冯保就不会只是想想,反正在京外的活动相比较而言,要比在京城里似乎还要方便稳妥一些。

  他想着四个人离京,只有阳康年纪稍大点,可以说其他三个都还是孩子。

  可阳康是奴才命,奴才惯了的人无论做什么必定缺乏主子思维,万一途中真的遇到什么不测,他真不敢想象几个孩子该如何应付。

  尽管万历皇帝已经依了李太后的懿旨,诏告天下保护朱翊镠,不让他受到任何滋扰,可那只是明面上的东西,约束力自然也仅仅限于台面上,背地里干什么谁能管得着?

  不然大明一朝皇室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冤假无头案了。

  因此,冯保还是高度警惕。

  毕竟,万历皇帝的“敏感”与“阴狠”他是见识过的。

  敏感不用说了,万历皇帝是个非常敏感的人。

  万历皇帝也有阴狠的一面,当初张诚不明不白的死去,冯保就感觉到了,只是没人敢随便议及。

  作为陪伴万历皇帝二十年的“大伴”,冯保自以为这点还是看得挺准的。

  万历皇帝在李太后面前乖顺,并不代表在其他人面前也这样。

  很明显的一个例子:万历皇帝恼怒地将申聪和那马夫抓起来还没有放。

  ……

  的确,申时行为此事很着急。

  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天了,既没有见到万历皇帝放人,也没接到万历皇帝谈话的口谕。

  申时行只得硬着头皮,主动去找万历皇帝了。

  这事儿也只有去找万历皇帝,他不开口,锦衣卫谁敢放人?总不能去麻烦李太后吧?

  觐见的地点在东暖阁。

  万历皇帝倒是很痛快地接见了申时行,然而态度却异常的冷漠。

  见到申时行时,万历皇帝冷着脸。

  显然还在气头上。

  可这事儿躲不过,申时行也不转弯抹角直承其事:“陛下,安排潞王爷离京是微臣所为,与管家和马夫无关,还望陛下开恩,放过他们。”

  万历皇帝鼻子里轻“哼”一声,以责备的口吻道:“朕正要想问申先生呢,申先生为什么要帮助皇弟?”

  申时行镇定地回道:“不瞒陛下,潞王爷曾经也是帮过微臣的。”

  “此情朕知道,皇弟曾经暗中扶植申先生担任临时代理首辅,并将次辅张四维挤走,后来张先生离世,又是皇弟建议由申先生接任首辅。朕知道申先生欠皇弟很大的人情。可人情归人情,申先生难道不觉得这么大的事,需要提前知会朕一声吗?是不是在你们心目中,朕这个皇帝可有可无?”

  万历皇帝阴沉着脸,全程几近于责斥,同为朱翊镠一事,但与李太后谈话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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