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善变的。
经历不同，性格也会产生差异。
陆宇不愿失去盟友，只能希望阿列夫能够警醒一点，早点变成记忆里成熟的模样。
祭奠已经结束，还有一些人迟迟没有离场。
连云松也在其中，他的脸色很冷，没了平日的温和。
看到陆宇在场，他突然大步走来，宛若一把出鞘的利剑，气势越来越强。
武当掌教也在这里，见状连忙拦住了连云松：“青松不可。”
连云松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想看看，我和他到底还差多少。”
这次失利，情报出错固然是主要原因。
但队伍本身没错吗？
未必。
上一次，陆宇虽然让这些战士进行了实战。
但战斗一直在他掌控之中，无形中，战士们心里产生了一丝轻视。
觉得阴鬼不过如此。
这次陆宇不在，有些浮躁的队伍，立刻遭遇了滑铁卢。
连云松在审视自己的同时，不由想起了陆宇。
如果他也在的话，我们就不会遭遇这次惨败吧？
如果像他一样强的话，断后时，我就能保住更多的武当弟子吧？
连云松第一次觉得，实力比智谋更重要。
自己的算计，自己的谋划，在那蜂拥而至的阴鬼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想看看，自己和陆宇还有多少差距。
自己能否追上他。
陆宇满足了他。
只是冷冷地一瞥，连云松脑海宛若响起霹雳，心脏一紧，脸色煞白，像木偶一样伫立在原地。
身体的控制权被直接剥夺，他用尽浑身力气，也无法迈出一步。
“走好你自己的路，倘若这就动摇了，那你也不过如此。”
丢下这句话，陆宇带着妹妹，离开了人群。
后方，终于恢复行动的连云松，缓缓软倒在地。
他像一只上岸的鱼，大口呼吸着，脑海里回荡着陆宇的话。
我自己的路？
我……明白了。
………………………………
陆璃兴致有些不高，墓园里牺牲的许多战士，她都认识。
相比起陆宇，陆璃在巴国呆的时间更久一些，不少人甚至和她打过招呼。
可现在，这些人都躺在墓地里，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很早之前，她就做好了可能遭遇死亡的觉悟。
但当身边朋友开始逝去时，她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陆璃偷眼看了看陆宇，发现老哥表情平淡，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幅冷静平淡的样子，似乎死去的只是路边的蚂蚁。
这不是故作伪装，她能够感到，老哥是真的不在意。
陆璃的视线，陆宇自然感受到了。
他沉思片刻，突然看向妹妹：“小璃，是人就会死，末日里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
“对于我来说，死亡早就成了一种日常。或是看着别人死去，或是亲手带给他人死亡。”
“我有时也在想，这个朝不保夕的世界，就算我拼尽全力挣扎，又能带来什么？”
“死亡终究会平等地到来，这次是陌生人，下次是朋友，然后是亲人，是你我。”
“可是，我不愿意再来一次了，一点也不愿意。”
“我已经失去过一切，品尝过那种滋味，我不愿意再次失败，更不愿意再次失去你。”
“所以，我在挣扎，在穷尽一切手段挣扎。我要活下去，在无数不可能里找到那一丝可能。”
“记住，小璃，我也可能离你而去。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一个崩溃的陆璃。”
“到那个时候，你必须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我死了，那就复活我，到不同的时空找到我。你死了，我也一样！”
“我或许会失败，但不会再被打倒了！”
陆宇昂着头，脸上的懒散和平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欲要焚尽一切的火焰。
正如昔日的老友一样。
陆璃错愕地看着老哥。
这段时间以来，陆宇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不断教着能够教给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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