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计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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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虒祈宫中,献后齐姜早把眼睛哭成了胖核桃。

    姬夭弟弟太子申生说:“探子回报,秦人逢年过节才吃得上大米稷谷,平日皆食粗黍,甚至是树皮,西陲之地,说不定连洗澡水都没有。姐姐娇贵,哪里受得了那些苦楚?”

    又一弟弟公子夷吾却说:“这事儿也没那么差,姐姐在晋国,是最尊贵的大王姬,十里红妆嫁过去,秦王还敢让咱姐姐做妾不成,定是一国之后的正妻。二哥说的苦楚,只是寻常百姓之家。咱晋国不是也有吃不起饭的穷苦百姓。”

    又一弟弟公子重耳感叹:“天潢贵胄如何?寻常百姓亦如何?终究姐姐是不得自由!不能任其心意。”

    申生和夷吾是姬夭的同母胞弟,姬夭与献后自然是偏疼他们的,但论起老成持重,察人观色,总不如生母早逝的公子重耳。

    夷吾听完重耳的感慨,得意一笑:“这有何难,等以后二哥当了大王,把姐姐自秦国接回晋国便是,任姐姐心意,想嫁谁谁?”

    “放肆!”一直沉默不发的献后,可算找到了出气口,对着夷吾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父王还活着好好的,就在我虒祈宫讨论他死后的事儿,还替太子做决定,你有几个脑袋,这么不知轻重。”

    献后一向端的是流水迢迢,雍容华贵的国母架子,不轻易发怒,发怒起来,定是有的放矢。

    霹雳哐当,献后推翻身前案几,青铜兽面酒具摔了一地。

    夷吾吓的连滚带爬,噗通跪下,其余姊弟三人,也是吓的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儿。

    乱哄哄的大殿上一下子安静了,献后微收怒容,缓步走到姬夭面前,伸手替姬夭理了理垂于胸前的乌发,又替姬夭整理衣襟,目光最后落在姬夭并不怎么凸起的……胸。

    姬夭吓的身体一僵:“母后……”

    献后叹口气,甚是不舍:“一眨眼,伯姬都这么大了,竟要嫁了。”

    哪里大了?她才十五岁!

    姬夭弱弱试探:“母后,能……不嫁吗?”

    献后转过身去,望着远方的宫墙远道,悠悠说道:“秦晋千里之隔,送亲的车队也不能日夜兼程,会在两国驿站有那么一会儿的稍事休息。”

    知女莫若母啊!姬夭心中雀跃,的确是想着到了秦晋边界,要么跑路义渠,要么溜之楚国。

    “伯姬!”献后目光中突然充满了愧疚,随着她的儿子们,含泪朝姬夭直挺挺跪下。

    亲娘都给她下跪了,姬夭慌忙低俯磕头:“您折煞儿臣了,母后。”

    献后摸着姬夭的头发璇儿,语重心长:“伯姬,我们作为国母邦媛,有香车金殿,玉食华服,你可知那些农家女,从小就要跟着母亲采桑养蚕,饲养家畜,再穷一些,甚至要随父兄下地耕种,时常饥不裹腹,衣不蔽体。”

    姬夭苦笑:“我知道母后意思,无功不受禄。既然受了百姓的供奉,就要有王姬的担当。可是母后,我嫁秦国,到底是逼不得已为晋国百姓生计,还是父王图霸天下的私欲。”

    献后叹口气:“伯姬,你想想,天子之田方千里,公、侯田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各十里。按周礼,王姬,本没有封田,可你父王却赐你百里封田,俸三十石,已经超过了太子申生。你的父王,为何疼爱你超过了你那些弟弟们?”

    为什么?一方面是物以稀为贵,姬夭是晋国唯一的嫡王姬,野心勃勃的献公当然不傻,给她如此盛宠,图的就是待价而沽的一日,另一方面,姬夭自己也有本事的:“母后,儿臣那些封赏,是助父王征战列国所得,这些年父王伐虢讨虞,皆有儿臣献计。”

    然后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况且,王宫之内,父王最偏爱的,并不是儿臣。”

    献后冷笑:“你也看出来了,王宫之内,你父王并不是最偏疼你,那么,他最偏疼的是谁?”

    姬夭不假思索:“溪齐。”

    献后问:“那你父王又为何最宠公子溪齐?”

    “父王最爱骊姬。”姬夭本是想气一气献后,但怄的,终究是自己的母亲,于心不忍,“也不是最爱,就是暂时被骊姬迷惑了。”

    “不是迷惑,你父王就是专宠骊姬母子。伯姬啊,你还记得吗?溪齐三岁那年,母亲病了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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