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胖身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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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冬梅找陈明秋都快要找疯了,她知道他接受不了,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但他应该要明白那些陪他在火海中出生入死的三千多人的青龙军是顶着多大的忠诚背井离乡,一路保他平安至此。

    “你可以自己死,但绝不能拖累这么多人死!”陈冬梅现在真想打他一顿,但目前最重要的,她还未找到陈明秋,这半月来,他究竟去了何处?

    陈冬梅将眼线都散了出去,甚至驾马找过了他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她素妆裸颜,单薄的衣物仅依靠披着的一袭寒衣来抵御秋霜,垂着的及肩秀发已经现了一层透亮不及洗落的油光。她显得憔悴,但当她接到线报说江州锦南山的清风寺里多了一柄镶有七颗星钻的疑似陈明秋的佩剑时,她立即连夜带着青龙,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锦南山上,清风寺前。

    陈冬梅及一干人等下了马,不待通报,便冲进了寺内。在门僧的呼喝声中,武僧个个携棍鱼贯而出,站满了寺内大门中的略带湿意的青苔台阶,她不停下脚步,拔出剑来便闪出令人胆颤的寒光,亦如冲锋的号角,不待呼喊,青龙的一众男人们立即抽出剑来,随时准备冲杀。

    “施主并非大恶之人,为何要行此大恶之事呢?”

    清风寺的台阶最顶处,穿着灰袈裟的老和尚缓缓走出,双手合十,临着指她的剑,微笑道:“且道其原由,佛知根究。”

    “我来寻人,一把剑。”

    “剑尚在,人去楼空。”

    “老和尚,可知他去往何处?”

    “天下之大,唯本寺无人。”

    “那我就杀尽这里的人!”

    “此处无人,唯修佛者与佛,施主,要杀人为何不多吃点东西呢?饱了就不想杀人了,不想杀人就不会杀人了,不会杀人也不会死人了。”

    “总之……我要剑。”

    于是老和尚转身而去,却听他走去时说:“要那剑,施主跟来便是。”

    陈冬梅望着老和尚的背影,收回了出鞘的长剑,略作迟疑,上前跟去。

    “你跟他很像。陈施主来此寺时,也是莽撞般冲进寺院内,他说他要成佛,便将此剑丢在地间。”老和尚指着大雄宝殿中央蒲苇放着的那一把七星宝剑,对着陈冬梅说道,“老衲已将此剑净化,用佛法取出它剑身上的污秽,希望借此来消除陈施主的痛苦。”

    “我知他痛苦,可大师,这有何用?”

    “阿弥陀佛,陈施主虽双掌之间已放下屠刀可他心中仍有万把屠刀,老衲平生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底有那般大的仇怨,施主,你可明白了吗?”老和尚边说道边擦着衣衫,眼角微红。

    ……

    “不会。”他对雅儿说,“

    但,我会保护你。”

    是的,保护她。就像大雁南飞用它强有力的翅臂捍卫三角尾端弱小的孩儿,让劲流北风从自己的肩上过去,保护她。

    陈明秋抱着雅儿,抚摸着雅儿散乱的黑发说道:“有人对我说不要哭,但我陈明秋落的泪从来都不在少数,你问我为什么受伤,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不哭?因为从前的人很多都已离开,我没有什么再需要悲痛的了!可雅儿,想哭也不能哭,哭有什么用呢?”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个世间的参与者,而不是主导者,或是掌握者。二十有余的陈明秋不曾想到过一个人的生命便如同蚊蚁弱小如斯,他以为自己是金刚顽石,却在鲜血的涌流与撕裂的疼痛中感知到先辈的艰难与痛苦。

    雅儿娘的死,是纯粹的悲剧,但世间还有多少悲剧在默默的长河中默默地流逝?陈明秋记得几年前,同样在江州境内发生过一桩极大地命案。数以千计的孩童被人买卖,关在潮湿阴暗的地窖中,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淹死了所有的孩童,倾天的臭恶味得以让罪恶看到青天。

    陈明秋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些惨死的尸首,但他感受到了如果不是这一场暴风雨,还会有多少多少的默默……

    他应当站出来,而不是成佛去超度自己的父母!而不是此生看着欢笑的雅儿,说一声足矣便可笑谈人生。

    佛度的从来都只是人,而不是亡魂!亦如万千神仙从来都是虚假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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