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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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立冬到了,王欣然戴着翡翠镯子开始感觉寒冷,这个时节她喜欢吃腊八粥,也会冲藕粉配上干果就可以做一顿餐。她觉得孤单的时候都不会和父母联系,因为她的印象里,父亲可以谈天说地却从不聊儿女情长,母亲也总是嫌她不够活泼,“二十而娇,三十而媚。你都有孩子的人了,还放不开。”王欣然会去她的姑姑家,姑姑比母亲小十几岁,代沟少了些,她是个穿梭在名利场的人。姑姑多了一份时髦,发型和发色都会不定期的更改,家里闲置最多的是衣服鞋子,有些衣服买了十来年了,虽然都已经落灰,但是当时价格不菲她也舍不得丢,鞋子因为没有很好的收纳,阿姨打理完了就铺在地上,就这样好几个房间都被占满了。姑姑卸了妆的脸皮是干黄的,因为保养的好,看不出来太多褶子。王欣然喜欢姑姑的性格,不管说什么她都会接话,说一些无关痛痒的,王欣然也不必刻意去听再回过去。姑姑做的一手好菜,饱饱的吃一顿就足够得到安慰了。大多时候姑姑都不在家吃饭的,王欣然就霸占她的空间,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很清静。有时候姑姑喝多了回来,外面带来的风尘气还在,兴致还没有退,“欣然,我美不美?”说完就一个人乐呵地冲澡去了。

    王欣然并不欣赏她,但是懂得接受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角色,比如她的丈夫一样。王欣然陪姑姑去看市里新开的楼盘,一番了解以后,一个陌生人说着自己对这期楼盘前景的观测,姑姑点头称道,“对,好像有道理。”等那个陌生人走开了,姑姑脱口就说,“说的什么东西,鬼才信你。”王欣然觉得那个人的话是分析在理的,可能是姑姑不太懂。姑姑在各个饭局里也是不多话的,她会附和着。他们的话题空洞无物,多是攀比,没有温度,他们不愿意回家,因为家里也是没有温度的。姑姑是单身,她的恋情一般很快就结束了,下一段来的也快,王欣然是不会过问的。姑姑似乎不会为感情所困,没见她失恋的悲痛,好像什么都击垮不了她。但是有天夜里,王欣然还没有睡,她瞅见姑姑的房门开了一条缝,电视机一直开着闪着光,照在姑姑趴着的后背上,那一刻她是悲伤的。王欣然准备关掉电视机,姑姑还没有睡着,“不要关,我要开着电视才能睡着。”王欣然就赶紧退出去了,她想着如果自己这样,父亲又该把自己送进医院了。

    姑姑去过很多地方,他们固定的一帮人会结伴旅行。每到一个地方,姑姑最在意的是自己的防晒有没有做好,一定要遮挡严实了,除了当时一股新鲜劲,她很少会被触动,她对大自然没有感悟到内心的东西,她看到表面五光十色的东西倒会像个孩子一样新奇。她的味觉被养得刁钻,吃什么都不合胃口,如果发现好吃的,那必定买上一大堆,在舌尖味蕾上感受突破极限的刺激。姑姑不喜欢科学知识,不爱看书,不相信这些,她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忙碌着光鲜着,她触及不到自己未知的领域,她不恐惧也不疑惑,她坚定着。过年的时候她不会看春节联欢晚会,宁愿调频外国电影循环播放。姑姑还会打扮张扬,她需要在人群中被识别。前些年姑姑是想着生个孩子,可是努力了两年没有怀上,感情也泡汤了。现在姑姑看见隔壁家老太太抱着孙子出门,她会欣喜的看着,“宝贝好可爱呀,我最喜欢小孩子了。”没有孩子的她也过得很好,并没有打扰她生活的节奏。姑姑和她的同伴们在王欣然的眼中好像一颗颗洋葱,是刺眼的,被需要的,但是剥开了没有心。没有动人的故事,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他们麻木的活着,就像这个社会一样。

    王欣然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会相信直觉,她一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给感情一个交代,这一点她的丈夫是知道的。他就喜欢王欣然这股子为爱痴狂的劲,说不上痴狂,他感觉王欣然有种笃定的自信,很有魅力。可是现在很长一段时间,王欣然都一蹶不振的样子,她看上去郁郁寡欢了。王欣然不喜欢她生活的环境,很久都没有开心的事情。她的丈夫对她也越来越冷淡,有时候关在书房打游戏一整夜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王欣然感觉被压抑着,也无力挣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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